沒有人喜歡馬斯克 (高天佑)

本文作者高天佑，為《信報》撰寫專欄「新聞點評」，此為節錄版本，原文請按此。

記得兩年前寫過〈世人皆欲殺〉一文，形容的是Tesla老闆馬斯克，當時該公司市值400多億美元。時至今日，Tesla市值已暴漲至逾3000億美元，超越Toyota、Volkswagen、Daimler，成為全球最值錢車企。可是馬斯克「人緣」未見改善，依然是各大油公司、老牌車廠的眼中釘，亦不受華爾街傳統勢力待見，就連「老好人」股神畢非德、微軟蓋茨也擺明不喜歡他。但從另一方面看，能讓這麼多強大敵人恨得咬牙切齒，正反映了馬斯克的成就。

入標指甩轆 Tesla瀉兩成

話說本周二Tesla股價急瀉21%，皆因爆大冷未獲納入S&P 500指數成份股。由於Tesla現已是美股第13大市值公司（周二暴跌前更排名第七，緊貼第六位的巴郡），而且包括盈利、流通性等「硬指標」也全部合格，所以各界都預期當S&P 500本周二公布成份股季檢結果時，該公司鐵定能夠入圍。

豈料事與願違，S&P 500當日一如預期宣布踢走3隻成份股，新增Etsy、Teledyne、Catalent 3家公司頂替，市值分別約130億、115億、135億美元，偏偏比它們「大隻」逾20倍的Tesla無份，令華爾街遍地眼鏡碎。一如世上所有指數公司，S&P當然也不會交代具體原因，僅稱根據「一籃子」因素作出決定。不少人都認為，這反映華爾街傳統勢力對Tesla仍抱抗拒態度，即便該車企「入圍」可能只是時間問題，卻「拖得就拖」。

爆冷「落選」之餘，周二還有另一宗消息衝擊Tesla股價，就是美國最大車企（按銷量計）通用汽車（GM）宣布跟另一電動車廠Nikola「歃血為盟」，雙方達成價值20億美元的換股協議，GM將獲Nikola約11%股權，並擬額外投資22億美元合作生產電動卡車（electric pickup），硬撼Tesla的Cybertruck。

眾所周知，Tesla公司這個名字來自十九世紀發明交流電力系統的科學家Nikola Tesla，至於創辦於2014年的Nikola公司，其命名邏輯也顯而易見，擺明要跟Tesla互別苗頭。現在「老牌一哥」GM夥拍「後起之秀」Nikola，不免令人擔心會對Tesla構成考驗。該消息公布後，GM和Nikola周二股價分別上漲8%和41%，Tesla卻斯人獨憔悴，插水21%。

另外，向來與人為善的90歲股神畢非德及其97歲拍檔芒格，曾多番點名抽秤馬斯克，畢非德明言不會投資像Tesla的公司，芒格更稱不會聘請像馬斯克這種「高估自己」的人。當然，這某程度是馬斯克自己「衰多口」，無端端批評畢非德和芒格的「護城河」投資理論在先。

性格張揚倔強 四處樹敵

擺明dislike馬斯克的還有全球第二大富豪蓋茨，這位微軟創辦人上月底在其網站寫blog，大談他最愛的環保理念，提到近年愈來愈多新興及傳統車廠研製電動車，包括Rivian、Bollinger、GM、Ford⋯⋯等，偏偏卻忽略了最大、最領先的Tesla，這是否跟S&P 500季檢遺漏Tesla有異曲同工之妙？

講到底，馬斯克經營的事業（顛覆傳統領域）以及他張揚倔強的性格，再加上財富之飆升速度（本周初他是全球第五大富豪，身家達850億美元，更勝畢非德），都注定了他不會受到old money及所謂blue blood圈子的歡迎。不過美國商界頂層大致上是講實力（多於講人際關係）的競爭領域，不一定需要「人見人愛，車見車載」才可成功。

本月尾盛事 期待新驚喜

至於「沒有人喜歡馬斯克」，其實限於傳統名利場，在小圈子外，他有很多擁躉，包括3850萬Twitter追隨者（比美國總統特朗普的3120萬為多），以及世界各地受他鼓舞而投身創業或科研的年輕人。一定程度上，Tesla電動車被視為有型有款潮流象徵，也正是受惠於馬斯克的有性格、「壞孩子」形象，相反他若像蓋茨穿恤衫、戴眼鏡、梳個蛋撻頭、斯斯文文，Tesla之「潮」味相信要打個折扣。Tesla股價倘繼續向上，他更將被小股民「錫到燶」。

Tesla本月22日將舉辦一年一度Battery Day，被視為能跟蘋果發布會比肩的盛事，馬斯克屆時料將宣布關於電池技術的重大突破，相信他的haters和fans們都會密切關注。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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