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G舵手過檔瑞銀領軍 勢以科技革新百年老店

原文刊於信報財經新聞「人氣我寫」

瑞銀行政總裁安恩傑（Sergio Ermotti）今年底將任滿離職，由荷蘭國際集團（ING）舵手阿梅爾（Ralph Hamers）過檔接棒。雖然瑞銀主席韋伯（Axel Weber）仔細考慮15個月後，親自挑選阿梅爾掌舵，但Boyden Executive Search高層拉胡爾．森（Rahul Sen）等行家對瑞銀選擇阿梅爾領軍大感意外，因為瑞銀這等百年老店，竟會揀選阿梅爾這位勇於投資科技的舵手。

現年53歲的阿梅爾來自荷蘭，在充滿宗教色彩的南部城鎮辛珀爾費爾德（Simpelveld）長大。他出身寒微，父親在國營礦場打工，母親是家庭主婦。他自言喜歡數據，所有東西都要計算得一清二楚，所以在蒂爾堡大學（Tilburg University）攻讀碩士學位，也選修商業計量經濟學及運籌學。

畢業後，阿梅爾的事業在荷蘭銀行（ABN Amro）起步，然後轉到加拿大當會計師，在1991年轉投ING，從此平步青雲，分別在2005年及2011年晉升為ING荷蘭及比利時分部負責人。

阿梅爾掌管ING比利時分部期間，曾數次前往美國取經，在矽谷發現Uber、Airbnb等科企的商業模式能革新銀行業務，認為ING要在業界生存下去，必須搶先於競爭對手投資數碼科技。

從Spotify偷師 改善數碼服務

他在2013年躍升為ING行政總裁，成為該行史上最年輕的掌舵人。他任內對ING進行大刀闊斧改革，大幅削減分行數目，裁減超過一萬名員工，並致力改善數碼服務，收購多間金融科技公司。ING「改頭換面」更反映在總行的新設計，裝潢活像科技公司，其中一層闢作「實驗室」讓員工進行實驗。在阿梅爾任CEO直至他離任期間，ING盈利上升了一倍。

阿梅爾一改銀行大致分為營銷、科技及團隊的傳統運作模式，設立「多重領域」小組，各有特定功能。阿梅爾承認從音樂串流服務商Spotify「偷師」，構思來自用於軟件開發的Scrum方法學。他認為銀行、傳媒及通訊業存有很多共通點，他帶點玄妙地解釋：「銀行業屬於非物質（immaterial），銀行提供的產品同樣如此。銀行會否批准按揭申請，對客戶非常重要。但按揭金額實質只是數碼數字，看不到真金白銀。」

他也喜歡談科技，曾說：「你知道嗎，研究顯示可預測客戶會否違約，只需分析對方在社交網站的留言。人能否養成儲蓄的習慣，並非取決於性格或教育，而是受友儕影響。只要知道此點，就能協助客戶作出更佳的財政決定。」

管理哲學來自天主教教義

阿梅爾在天主教家庭長大，他自稱是虔誠信徒，仍有上教堂的習慣。阿梅爾加盟ING後，父母在一年內先後去世，自此在家鄉教區擔任神職人員的哥哥成為他生命的「指南針」。

阿梅爾稱管理哲學來自天主教的教義，他信賴他人，但對方毋須刻意贏取他的信任。他強調自己付出很多，卻不望回報。阿梅爾更聲稱CEO生涯與私人生活分別不大，公餘時他愛踏單車、跑步及游泳，在兒子學校足球比賽客串當裁判，營造年輕、「貼地」及摩登的CEO形象。

有熟悉阿梅爾的人形容他「親民」，荷蘭銀行業協會主席布伊金克（Chris Buijink）明言阿梅爾為人開通直接，敢於表達自己，ING企業文化不拘禮節，員工不再打領帶，改穿波鞋上班，明顯深受阿梅爾影響。

外界推測跳槽因加薪7倍

不過，阿梅爾上位後漸漸一改低調作風，成為歐洲最敢言的銀行高管之一，一再公開批評歐洲央行奉行負利率、設置花紅上限等政策。他也成為荷蘭政客、報章專欄作家及金融界維權分子的眼中釘，當ING涉及洗黑錢醜聞，有金融界維權分子要求把阿梅爾送進監獄。

此外，阿梅爾強調錢不是生活的重要事項，但其同僚私下指出阿梅爾對此非常着緊，一直不滿自己薪酬過低。阿梅爾出任ING掌舵人翌年，就曾提出要求大幅加薪。阿梅爾當時批評荷蘭政府對銀行高管薪酬設限造成人才外流，惟由於ING仍要償還2008年金融海嘯期間接受荷蘭政府的援助，加上銀行當時宣布大裁員，加薪事件引起民憤，ING董事會最終否決加薪要求。

瑞銀醜聞纏身，外界推測阿梅爾依然肯離開待了多年的ING，完全看在加薪7倍份上。然而，阿梅爾堅持只視跳槽為事業的挑戰。事實上，擁有過百年基石的瑞銀講求等級制度，阿梅爾把自己的一套帶入這家老字號，必定面對重重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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