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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當道 難跟上新經濟(尹子軒)

By on September 16, 2017

本文作者尹子軒為香港國際問題研究所歐洲研究主任,為《信報》撰寫專欄「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德國年輕選民的投票率偏低,上屆僅有六成人投票。(網上圖片)

德國年輕選民的投票率偏低,上屆僅有六成人投票。(網上圖片)

從民調來看的話,德國下周舉行的國會選舉其實勝負已分:在本月4日的電視辯論過後,默克爾帶領的中間偏右「基民/基社聯盟」依然遙遙領先,由舒爾茨領導的社民黨。在外面對着埃爾多安(Tayyip Erdogan)、普京、特朗普三個被德國人視為危險分子的外國領袖,在內又想保持德國的富裕,故溫和保守的默克爾對德國選民來說,自然是最可靠的選擇。

在歐羅區國家普遍經濟開始復甦的大環境下, 「守成」成為了今次選舉的基調;這對於德國以至不久前舉行的地區選舉中參選的意大利中間偏右政黨來說,是一大利好因素。但是,由保守主義基調支撐的成功背後,也反映了這些政黨為國家帶來的問題;支持者年紀漸長,政策創新欠奉,直接導致了長遠整體競爭力的下降,以至下一代的政治參與。

IT洪流下 依然電話線上網

正如許多發達國家,德國也踏入生育率低下,人口結構向中老年人傾斜的問題。實際上,德國是除了日本外,人口老化問題最嚴重的國家。根據德國聯邦數據局的數字,1995年,德國小於20歲和20至40歲的青壯年人口剛剛過半,達到52.2%,但是到了2015年時,這兩個群組僅佔總人口的42.8%。和1995年恰恰相反,40到60歲和60到80歲兩個群組,在2015年時佔了德國總人口比例超過一半,單單是40到60歲的人口便已經接近總人口的三成。

如此一來,近年德國政府傾向對中老年人「派糖」的行為就不難理解:青年投票率傳統上較低,而戰後嬰兒潮出生的中老年人也掌握了社會政治和物質資源的優勢。如是者,有限度地將退休年齡從65降到63歲,增加婦女退休金等等的政策在人口結構出現根本性改變前,仍會陸續有來。這種人口結構在歐洲其他地方,同樣影響着選舉政治:近日在意大利地區選舉中表現突飛猛進的右翼政黨北方聯盟(Lega Lord),開始調整他們原本反歐羅的政綱以準備明年的大選。右翼政黨都清楚,法國今日的總統是馬克龍(Emmanuel Macron)而非馬琳勒龐(Marine Le Pen),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歐羅的價格穩定正是退休金的基石,而中老年人的選票,他們誰都惹不起。

上一届的德國大選,年輕選民的參與依然低迷,僅有六成的21到24歲選民有投票。當主要受眾的年紀日漸上揚,就不難想像德國政壇對於新世代的議題敏感度。德國的傳統工業至今表現依然傑出,但是在全球的數碼化大潮流下,傳統工業的產業鏈亦有可能被資訊科技產業所顛覆,尤其是在無人駕駛部件,機器學習等的項目上。今次大選,其中一個大議題正是數碼化和網絡基建。目前,德國是全球光纖覆蓋最低的國家之一,根據OECD數據,德國有七成國民依然在用DSL網絡(即傳統的電話線寬頻)上網,而且僅1.8%寬頻上網是利用光纖網絡,對比起歐洲以至香港都相去甚遠。近年德國公共開支雖逐年增加,但政壇對創新議題的關注始終令人憂慮。

從德國的例子可以看到,基本人口比例失衡的問題已經開始影響國家的發展。的確,並非所有老年人都是保守派,但是他們所支持的政黨聲音日漸老邁也是事實。溫和保守主義雖然讓德國安然度過歐債危機難關,默克爾在今次選舉也是穩操勝券,但是從長遠發展來說,長期被保守主義雄踞的政體,往往要比均衡輪替的政體更難跟上新型經濟的發展模式。也許,年輕一代需要在顛覆經濟發展步伐之餘,在政壇上也需要更多出一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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