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八卦網Gawker樹敵多 創辦人無懼食惡果

原文刊於《信報》「人氣我寫」欄目

經營了14年的著名八卦網站Gawker.com（下簡稱Gawker）終於關門。以拉丁裔為主要服務對象的廣播公司Univision成功在破產競購中勝出，收購Gawker Media，但只買了該公司其中6個網站，當中並不包括Gawker，原因很簡單，這個網站和它的創辦人登頓（Nick Denton）一樣，樹敵太多。

Gawker以爆料八卦為己任，自然得罪不少人， 而且很多都是有頭有面的名人，如影星湯告魯斯及前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佩琳（Sarah Palin），有些報道不但令當事人不滿，也引起公眾口誅筆伐。

敢登爭議新聞當好漢

2010年10月，Gawker刊登了一篇題為「我與奧唐奈（Christine O’Donnell）有一夜情」的報道， 有趣的是，該文作者說奧唐奈只是和他裸睡，沒有發生性行為。奧唐奈當時是代表「茶黨」的參議院候選人，曝光率很高，這篇報道自然也引起軒然大波，女權分子紛紛出言炮轟，指這是對所有女性公眾人物的侮辱。登頓不以為然，甚至稱讚這是一篇「包裝出色」的八卦新聞。

登頓顯然不介意被人圍攻，他說過自己尊敬那些敢於刊登真實而具爭議的優質新聞故事，並勇於面對各種反響的傳媒高層，而且特別欣賞新聞集團主席梅鐸（Rupert Murdoch）和前霍士新聞舵手艾爾斯（Roger Ailes）。

登頓是英國人，在牛津大學大學學院修讀哲學、政治和經濟，曾擔任校內雜誌的編輯，對新聞工作很有興趣，畢業後到《金融時報》做記者，曾與人合著講述霸菱興衰史的All That Glitters。登頓2002年離開《金融時報》後創辦Gawker，翌年移居美國。

儘管經常陷入各種爭議，但Gawker和登頓仍然在傳媒界如魚得水，殊不知他們早在2007年已經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Paypal創辦人蒂爾（Peter Thiel）。

2007年12月，Gawker旗下的矽谷八卦網站Valleywag發布了一篇題為《蒂爾是徹頭徹尾的同性戀者》的報道。蒂爾的確是同性戀者，但自願出櫃與被出櫃是兩回事，這篇報道使他變相被出櫃，所以他非常不爽，狠批Valleywag是矽谷的恐怖組織，也從此與Gawker結下不解之仇。

登頓當時並不將此當一回事，畢竟此類批評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而且他本身也是同性戀者，於2014年與黑人男演員德倫斯．華盛頓（Derrence Washington）結婚。他說，其實大家在學生時代都會知道身邊哪些人是同性戀，但無論是家人或朋友都避而不談，自己最討厭這種「公開的秘密」，認為說出來才可以解放。

公司破產 金盆洗手

不過，在沒有心理準備下被爆料，誰也會不開心，雖然蒂爾當年沒有採取什麼特別行動，但此事一直是心中的刺。之後幾年，他的事業蒸蒸日上，身家倍增，晉身億萬富豪之列，一直等待機會向登頓報復，也為Gawker的倒下埋下伏線。

2012年，Gawker公開了前職業摔角手霍根（Hulk Hogan）與好友妻子的性愛視頻片段，霍根控告Gawker和登頓侵犯個人私隱，法院今年3月判霍根得直，獲賠1.15億美元，後來又追加2500萬美元，其中登頓個人需要支付1000萬美元。這個巨額賠償直接導致Gawker破產。

案件宣判後兩個月，媒體爆出蒂爾曾多次出資協助針對Gawker和登頓的官司，前後合共花費了1000萬美元，其中包括霍根的訴訟，原來蒂爾一直在「借刀殺人」，為自己出氣。

不過，登頓似乎頗看得開，儘管Gawker網站本身沒有人接手，但覺得自己為Gawker Media泊了到一個大碼頭，也就是Univision，同時保住了員工的飯碗。收購完成後，登頓將離開Gawker Media，坦言面對蒂爾的打壓，公司沒有他會更加安全。登頓表示，離開Gawker Media後會參與其他工作，致力把網絡發展成一個公開交流想法和資訊的地方，但不會再沾手新聞和八卦消息業務。他是要避開蒂爾的針對，還是已經對新聞這一行感到厭倦？則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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