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引發兩大契機（鍾志強）

本文作者為鍾志強，原文刊於信報財經新聞

筆者8月29日發表的文章〈Uber模式三大迷思〉，結論是Uber模式確有好處，但政府對其登陸按現行法律作出密切監管，直至確立未來政策，值得市民大力支持。本文再就政府可如何利用創新科技提供的契機，提出兩項意見，供社會參考。

【契機一：創新的士品牌】

的士規格和營運受到監管，有其公眾利益和技術限制的背景，因應有關監管，的士業無創新，這是社會要面對的歷史。但流動電話應用程式提供新機遇，一方面容許顧客實時選擇最適切需要的服務和價格，二方面技術上可容許政府適當規管，三方面容許的士營運者建立獨有品牌，提供差異化服務和收取因品牌和差異化而獲得額外利潤，有利投資者承受創新投資風險。

政府應立法規管新的經營模式，以新的士品牌形式營運（像電訊公司），其方向應包括：

一、新的士品牌必須是在香港成立的實體服務供應商，對旗下的士提供的服務向乘客承擔直接商業責任，所得盈利向香港政府徵稅，不應只做中介，在香港隨便掛個名，然後一切商業操作都掛在荷蘭（這算不算本土主義？Uber在美國和英國的業務都掛在當國），而每個進場的品牌，規模可能也不能太小，否則監管成本會很高昂。

二、新的士品牌的價格可有更大彈性，配合市場需要，例如容許短程的士或過海的士價格依據現行的士價格，按上車前協議，收取附加費，配合願意付出較高價格的顧客，也可對某些長程旅途價格免除價格管制，條件是新的士品牌必須擁有適當科技，容許有關操作（例如長短程的記錄和相關價格）受到監管，以配合整體公共交通政策，道路使用，和環保政策需要。

三、如果預期新的士品牌將佔據較大市場份額，其應用燃料須作適當規管（想像香港現有18000部的士用石油氣，但將來有5000部新的士用汽柴油，香港的空氣質素如何？當然，如果新的士全部用某品牌的電動汽車，亦無不可）。

如果參考Uber Black的市場經驗，新的士品牌的的士應只與單一品牌掛鈎。與單一品牌掛鈎的話，的士品牌可以透過提供不同車型和車身設計讓顧客識別，配合差異化服務和品牌形象建設，也有利規管（這與共享經濟不一定掛得上，但筆者懷疑有多少香港Uber司機是真的符合共享經濟原則營運？）。如果開展新的士模式，又容許新的士與多品牌掛鈎（現在一部的士可同時掛不同召喚程式），會造成規管責任模糊，但卻可能有利不同品牌平台之間平衡供求，提高乘客配對效率，這方面的規管仍須摸索。

筆者相信，有關模式仍有很多創新空間， 不認同政府過早收窄只考慮「豪華的士」，有關規管設計也非簡單政策工程，特別是在高度政治化的立法會。但可以斷言，對新運作不加規管，可能是一個創新災難。

【契機二：牌照機制改革】

有關的士營運創新的另一個關鍵，是的士牌照價格高企的問題，有人認為的士牌照價格高企，是的士霸權和的士商壟斷的結果。事實上，牌照價格完全操縱在政府之手，的士商無從控制供應，牌照價格只是一部的士未來預期收入減成本的折現值，而未來預期收入大致由政府控制，車資按照政府核准而非壟斷供應的結果，而載客量和政府發牌數量有關，成本為市場訂定的司機薪資和其他營運費用的和。

的士牌照主收取的車租正是以上收入減成本後的盈餘，的士牌照價格是未來盈餘總和的折現值而已，的士牌照價格高企，是車資高和低息的結果，原理與債券或年金一樣，的士商投資的士牌等於買債券或年金，但政府通過削減的士法定車資，或對牌照持有人按年度或營運徵收額外牌照稅以降低其年度收入（等於年金保費下調，年金相應下調），卻應收調控牌照價格的功效。

如果政府容許新的營運模式加入，可選擇批出新類別的的士牌照，或要求新的營運者通過舊牌照營運。無論如何，控制牌照價格下降，降低入場門檻，是鼓勵創新的條件之一，Uber模式的「另類成功」，是通過迴避規管和營運牌照成本而獲至（降低入場門檻），這可反證的士牌照價格確是創新的障礙。

不過，如果牌照價格下降，是因競爭者在新模式下大量加入，牌照供過於求，的士空載增加，運作效率低下造成的話，這對社會無好處。筆者確信政府應規管的士整體數量，但可以其他方式遏抑牌價（積極不干預還是適度有為？）。筆者提議政府應對原有的士牌照大幅增加年度牌費，把有關盈餘收歸庫房。

目前的士牌照的年度牌費只是每年3000多元，相對車租兩更合計約250000元一年。

如果政府徵收高額牌照稅（例如每年100000元可產生每年18億稅率），其結果是車主的可得收入將大減（司機收入是市場決定，不會受影響），牌照價格（有人計算全港車牌總值1000億）會相應下調。

如果政府選擇批出新類別的的士牌照予新的士，政府可提供誘因，鼓勵車主選擇把多餘牌照退回給政府。

總之，政府要達到三項目的，包括：一、調控市場舊的士數量，配合新的士模式的增加，避免大量空載的士；二、戳破的士牌照價格泡沫，提供新入行的士從業員駕者有其牌的機會；三、最理想的是應乘機取締現有的永久年期的士牌照，改發有限期的牌照。不過，政府也應適當彌補現在的士牌照持有人，特別是真正的士司機的的士持牌人（如6000多位只持有一個牌照的人），有合理套現機會。

如何應對Uber模式的挑戰，可以是特首體現「適度有為」的試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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